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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習慣

=== 我終於決定把警語簡化成 「還沒玩完《AI:夢境檔案 涅槃肇始》的人請上一頁」 這就是背負著劇情暴雷的角色的宿命(棄療) === 應當不是她的錯覺,她想。 吃過晚飯,將瑞希收拾餐桌的身影收在餘光一隅,解接拎著還剩一半的啤酒,以瑞希在廚房洗碗的聲響作為背景,將手裡的鋁罐放到客廳茶几上,取而代之撈起手機,毫不客氣地整個人陷進L型沙發裡。一般情況下總是她比較早到家(就算一起出了ABIS,瑞希不時會繞到雷姆尼斯去處理一下事務所的工作),能一起在家吃飯時,晚飯自然由她發落,相對地則在瑞希的堅持下把晚飯後的收拾整理交給瑞希。解接不是不明白,瑞希縱使黏她,依舊懷著一股不希望被她慣壞的意氣;但說實話她並不介意多承擔一些細瑣的家務。住在一起後才真正理解那孩子平常到底有多忙。 只是到底還是自己獨立過了六年生活,再忙也好好地將餐具食器收到水槽,確實過了水,放進洗碗機,然後把餐桌和流理臺都抹得乾乾淨淨。就在解接愜意地在沙發上滑著手機時,餐廳的燈暗了,她抬起來的手還來不及往茶几上的啤酒罐探,溫暖的重量已搶先壓上身,是接在她以後撲向沙發的瑞希二話不說躺到了她肚子上。 解接老實地放下手。漾著銀芒的水色腦袋在她身上窸窸窣窣蹭了一陣,很快又安分下來。她懷疑瑞希在找她身上躺起來舒服的角度時顯得越來越熟門熟路。找到了最享受的姿勢,瑞希同樣不假思索掏出手機,愜意地滑了起來。 ——果然不是錯覺。 「……瑞希。」 「嗯?」 「別這樣躺著用手機。」 蒼灰眼睛骨碌碌地轉向她。再怎麼說都是僅存的唯一一隻裸眼了,她可不希望瑞希壞了貴重的視力。 「解接還不是和我一樣。」 「我可沒有糜爛地徹底攤平在別人身上喔。」 「會重?」 「才不是,妳輕得要命。」 解接伸長手,掐了瑞希腰際一把。大概是感覺癢,瑞希咯咯笑著扭動身體閃躲,不過她的手心依然摸到了一小截清晰的腰骨輪廓。到底有什麼資格說她像長柄刷啊,半斤八兩好嗎? 「那讓我躺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啊,我是怕妳搞壞剩下的那隻眼睛好嗎?」 儘管彼此雙雙都獲得了性能頂尖的義眼,但下班到家後,可靠的同伴們正老樣子躺在客廳一角的無線充電板上休眠。 「不會啦,就一下下。」 「半小時?」 「嗯。」 解接斷了念,任瑞希就這麼躺在她身上滑起手機。她知道瑞希是自律的孩子,總之在她身上賴完這半小時就會乖乖起身去做其他該做的事,唸書或工作。坦白說她也很享受這段賴在瑞希身旁,某種意味上彼此

勝負

=== 還是必須寫在前頭。 我真的到底為什麼喜歡每次都要標警語的CP/CB!!! 總之老樣子 本文CP/CB涉及『AI:夢境檔案 涅槃肇始』主要核心詭計 (Code Name:老鼠&兔子,看不懂強烈建議直接上一頁) 不建議未通關玩家閱讀 若是確認沒問題歡迎往下↓ ===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啦……」 抱怨歸抱怨,坐在吧檯前的瑞希還是乖乖拆了從媽媽桑手裡收下的紙盒,從裡頭抽出一枝Pocky,叼到嘴上,將臉轉向身畔。坐在她身旁的解接似乎也死了心,那張各種意味而言都確實與她從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臉龐同樣轉向她,叼起Pocky的另一頭以前,不忘跟著抱怨。 「明明指名伊達跟龍木來玩更對媽媽桑的胃口吧?」 「可惜達達抵死不從啊。反正偶爾換一下口味,看兩個帥氣又可愛的女孩子玩也很賞心悅目啊~」 「一群只想蹭酒喝的混蛋……」 是的,說到瑞希和解接這個當下為什麼會在大理石的吧檯前準備玩起Pocky Game,理由其實非常簡單。所有搜查官手邊都沒有重大刑案在偵辦的週五夜晚,BOSS下達了不准加班的命令,ABIS的成員們到梵天去聚完餐,轉移陣地到大理石續攤時,媽媽桑非常應景地──這麼說來,今天確實是十一月十一日──將各種不同口味的Pocky塞到了進門的所有人手裡,而且附加了一個小小的殺必死。 只要派代表出來玩一次Pocky Game,她免費請在場所有ABIS成員喝一杯。 這就是為什麼瑞希和解接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叼著Pocky面對面的原因。附帶一提,媽媽桑開出條件的瞬間,所有人的眼光幾乎第一時間集中到伊達和龍木身上,但就像方才提到的,伊達抵死不從,於是任務最終落到ABIS裡資歷最淺的瑞希和解接頭上。根本職場霸凌。 「再說人家也挺好奇喔?好勝的姊妹玩Pocky Game到底哪一方會贏。」 像照鏡子一樣,各自叼著Pocky兩端的瑞希和解接看見對方不約而同挑起眉,嘴角靈巧地勾成不懷好意的弧度。大概是把這解讀成互相挑釁的訊號,媽媽桑笑呵呵地確認她們做好了準備,開始倒數讀秒。 3、2、1── 縱使和彼此在實驗室裡的代號恰恰都是齧齒類這件事應該沒什麼關聯,總之倒數歸零的瞬間,瑞希和解接以完全不必要的嫻熟與一致的步調,從各自那端開始細碎地吃掉Pocky,沒有任何半點緊張或害羞的意思。金黃對著蒼灰,蒼灰對著冰藍,兩張輪廓相同的臉龐接近的過程間,她們都目不轉睛,然後,鼻尖終於碰上鼻尖。 Pocky只剩

倖存者

=== 還是必須寫在前頭。 我真的到底為什麼喜歡每次都要標警語的CP/CB!!! 總之老樣子 本文CP/CB涉及『AI:夢境檔案 涅槃肇始』主要核心詭計 (Code Name:老鼠&兔子,看不懂強烈建議直接上一頁) 不建議未通關玩家閱讀 若是確認沒問題歡迎往下↓ === 「伊達該不會是雨男吧。」 那日睽違六年下著雨。這個季節的大雨並不常見。瑞希停好機車,攜著一束白百合,反摺綁帶靴在墓園石板地上踏出一連串濕淋淋的腳步聲。沖浦家的墓前撐起了兩把傘,站著三個人,她是最後到的。 「我才不是。」 「但這個日子已經有六年沒下過雨了。」 伊達立刻鄭重否定,手裡那把漆黑的直傘還是朝她分了一半過來。瑞希撥掉覆在頭上的風衣帽兜,彎下腰,將抱在肘間的那束白百合輕輕擱到父親墳前,很快又站起身,隨手拂開被雨打濕,頑固地黏在頰上的瀏海。 「唉,也好啦。雨這麼大,省了洗墓石和點香的功夫。反正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不想要。前幾天站在媽媽墳前,我還認真煩惱了好一陣子才決定動手咧。」 瑞希說。明明是站在母親墳前的第七年了,她獨自拎著一式掃墓用具,捧著白百合,第一次在硝子的墓前感到前所未有的無措。她沒想過,時隔這麼久,血緣沒有留下,記憶沒有留下,那些傷害或者最終也不會留下,留下的居然是困惑。 『我認為,瑞希想怎麼做,那就怎麼做吧。至少,硝子不會再責怪妳了。』 大概是不忍看她繼續呆站在原地,左眼窩的金黃瞳仁對她這麼說。她最後依然蹲下了身,仔細地將母親的墓石刷洗乾淨,點了香,供上攜去的那束白百合,唯獨沒有合十默禱。刷洗墓石時那種心情與其說是替母親掃墓,她感覺起來更像出於某種維持墓園整潔的公德心。 ──妳為什麼就不能普通地…… 臨去前瑞希還是聽見了硝子的聲音。那是硝子從小責罵她的起手式。她沒有告訴瞳絆。沒有告訴任何人。 「唉,真是的。」 伊達沒轍的聲音和搔亂頭髮的聲音打斷了瑞希的幻聽。她看見伊達瞄向身後同在另一把傘下的瞳老師和伊莉絲,然後重新將視線轉往前方。 「當時到底在想什麼啊,這傢伙。硝子也是。」 「誰曉得。大概陰錯陽差作過什麼家庭圓滿的美夢吧,跟我一樣。」 假使真是這樣,就這層面而言他們或許曾有過身為一家人的資格。瑞希看著墓前那束百合,潔白的花瓣被雨打濕的樣子令她想起七年前的今日,在廢棄工廠發現爸爸斷氣的遺體時浸在雨漥裡的西裝衣襬。她悄悄地將視線從那束白百合上移開。伊達沒有說話,瞳老師和伊莉絲只是沉靜地凝視

半身

=== 還是必須寫在前頭。 每次都要標警語的日子差不多也該結束了吧!!! 總之老樣子 本文CP涉及『AI:夢境檔案 涅槃肇始』主要核心詭計 (Code Name:老鼠&兔子,看不懂強烈建議直接上一頁) 不建議未通關玩家閱讀 若是確認沒問題歡迎往下↓ === 暮主瑞希討厭醫院。 和妹妹相偕踏出家門時,是平靜的陰天早晨。灰濛濛的天空不特別明亮,不特別陰沉,像她的心情,或者她懷抱的期待。她早在很久以前就學會了將期待拿捏在最低限度(她不很想深究,但她猜妹妹或許也一樣),因而今日她同樣不例外地以這樣的情緒鑽過醫院的大門,完成一切爛熟得甚至無法再令她感到煩躁的手續,和妹妹在候診區的長椅上並肩坐下,默默地各自掏出手機。 等待的期間,她和瑞希彼此默契地沉默著,一向話就不多的丸子更不用談。她想大概是清晰地意識到目前正身處醫院的關係。縱使擁有不出聲也能交談的手段,在這個彷彿將人當作物件想盡辦法修理完善的場所,開口應該談論些什麼從來就不容易衡量,再說她肯定還被歸類在特別難修好的類別。 總是醫院,提醒她的瑕疵,她的缺陷。 和安靜地捱在她身旁的瑞希一樣,隨意握在左手裡把弄的手機也顯得沉默,解接有時會錯覺那就是一種默認。公務和私人群組難得同樣地沒有動靜,毫無營養的各式社群網站已經反反覆覆逛過兩輪,她正猶豫是不是該白費氣力將所有APP從頭海巡個第三次時,空蕩的右手不意被身畔的瑞希伸手握住。和妹妹相比,她的手心偏涼,微微地出了一層薄汗,肯定不是多舒服的觸感,她顧慮著瑞希,然而那隻握著她手心的手只是篤定地收得更加嚴密。 解接熄了手機螢幕,轉過臉去。瑞希的側顏幾乎隱沒在刻意放下遮住左眼的瀏海和眼罩後頭──她倆今日都休假,瞳絆昨日下班後就跟著今天有外勤的伊達回老家去了──以致她讀不太出表情。那隻沉灰眼睛的視線似乎還落在自己的手機螢幕上,拇指偶爾滑動畫面,解接瞄了一眼,似乎在看信,她猜是趁隙在處理雷姆尼斯的公事。 『不是說了嗎,早起也只會陪我在醫院白耗嘛。在家睡晚一點不是比較好?妳下午還有課吧。』 『反正已經很習慣早起了,公務員就是這樣的作息啊。』 可妳同時也是大學生吧……搶在解接吐槽的念頭明確成形以前,瑞希的拇指一滑,關了收件匣,也跟著她熄了螢幕。那張名符其實與她從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龐倒映在手機一片漆黑的鏡面上,淺淺地微笑了起來,非常柔軟的表情。 『而且,怎麼說呢,幾次下來就是有這種感覺。不能放解接一

So Long, Farewell

====== 寫在前頭。 我到底為什麼喜歡上每次都得標警語的CP(自己要ㄉ) 總之老樣子 本文CP涉及『AI:夢境檔案 涅槃肇始』主要核心詭計 (Code Name:老鼠&兔子,看不懂強烈建議直接上一頁) 不建議未通關玩家閱讀 然而我想會尋求這對的人應該都通關了吧(???) 總之若是確認沒問題還請往下閱讀 ====== 奇異的案件完結了。但很顯然地,某些奇異的狀態依然持續。 解接不經意地察覺到這件事,是在下班前夕臨時被叫往現場的搜查工作有些耽擱,以致原先的預定稍微被打亂的週五夜晚。本來和瑞希約好下班後到梵天去好好吃頓飯,最終卻演變成了她倆在雷姆尼斯蓋特的社長辦公室圍著茶几吃外送平台叫的晚餐。筷子動到一半,瑞希的手機響了,異色瞳骨碌一轉,對座的妹妹騰出左手往茶几上一撈,很快露出微妙的表情將手機重新放回桌面上。 「怎麼啦?」 「……沒什麼。變態A書收藏家說他週末會住左岸家。」 「他終於學會了交代自己的行蹤啊。」 瑞希沒有應聲,默默把剩下幾口的晚餐吃完,而解接也在不久後跟著放下筷。隨手整理了一下散亂的桌面,她聽見吸管俐落地摜破塑膠杯蓋的聲音從對座響起,瑞希漫不經心地吸著附餐的紅茶,說: 「──今晚可以去睡解接那兒嗎?」 對暮主瑞希來說,這個問題從來不存在「不可以」這個選項。又在辦公室留了一會兒,和瑞希一起收拾完,兩臺機車迎著暮冬的夜風一前一後回到暮主家,解接掏出鑰匙開門,總之先習慣性朝門後扔了一句「我回來了」──不出所料,迎接她們的只有自動感應亮起的玄關燈。 「咦?BOSS還沒到家啊。都過十一點了欸。」 「拜託,今天可是禮拜五,她怎麼可能這麼早回來。妳先前也親身經歷過了吧?進門時聽見她說『歡迎回家』的機率保證比抽到SSR還低。」 「超懂……」 雖然並不希望妹妹在這種地方和自己起共鳴,很不幸地,解接還是捕捉到了瑞希那雙異色瞳忍不住飄遠,無比感同身受地露出了看垃圾的表情的瞬間。將家裡該開的燈統統點亮,回到房間,自正在解領帶的瑞希手裡接過明亮的金色眼瞳,讓已經紮紮實實工作了一整天的丸子和瞳絆回到專屬的角落休眠充電,接著才從衣櫃裡撈出各自的換洗衣物,一起進了浴室。到家晚了的時候乾脆一起洗澡,誰都不必搶浴室,省時省事。這是先前把受了槍傷的瑞希拎回暮主家照顧時,姊妹倆迅速得出的結論。 東京暮冬的深夜,寒意依然十足刺人。反正省了等對方使用浴室的時間,明天又是假日,她和瑞希好好地洗了個舒

Call Me by Your Name

====== 寫在前頭。 是說要寫這對還真的得標警語欸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明明沒有要在打越的作品裡追求百合的意思怎麼忽然就被糊了滿臉( 總之 本文CP涉及『AI:夢境檔案 涅槃肇始』主要核心詭計 (Code Name:老鼠&兔子,看不懂強烈建議直接上一頁) 不建議未通關玩家閱讀 然而我想會尋求這對的人應該都通關了吧(???) 總之若是確認沒問題還請往下閱讀 ====== ──不用管我。 事實上,還用不著相處多久,瑞希很快就發現了這是解接的口頭禪。更精確地說,是面對她時的口頭禪。一開始聽見解接這麼說時,瑞希並沒有多想;然而她很快便以不遜於發現這件小事的速度,察覺自己並很不喜歡聽解接這樣說。怎麼可能不管她。 回想起來,最初的起因大概是瞳絆不經意的一聲呼喚。左眼窩裡的金色瞳仁第一次改口的時候。 『喔,那是解接她──』 和自己如出一轍,差別只在紮成馬尾的水色長髮流洩,正和自己圍著同一張桌子吃午餐的解接不疑有他地抬起頭。瑞希至今仍不曉得讓心頭瞬間一陣騷動的是那澄澈的異色瞳注視自己的視線,又或者是瞳絆呼喚解接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她第一時間皺起臉。 「為什麼連瞳絆都改口叫解接了啊?」 『因為只叫瑞希的話妳們倆會同時反應,叫全名又超拗口,而且活像彼此很不熟又沒禮貌啊。』 瑞希理智上知道這是非常客觀又確切的理由,但情感上就是湧現了一絲朦朧的不愉快。也不曉得明不明白她的心思,面前的解接只是輕聲笑了起來。 「有什麼關係,這樣真的比較好區別嘛。不用管我。」 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反駁,瑞希只能把那股奇妙的不愉快和午餐一起默默嚥下肚。性能頂尖的金色瞳仁從那時起便跟著她一起解接長、解接短了起來,她甚至還不曉得該怎麼定義那種朦朧的心情,這個稱呼已然用活似病毒傳染的速度在熟人圈內擴散開來,說不準比TC-PERGE傳染得還要快。 「啊,解接。那個……」 繼瞳絆以後,再來是龍木。那朦朧的不愉快果然又湧了上來,也不管面前的搜查報告書正寫到一半,瑞希闔上筆電上蓋,下意識伸了個懶腰,結果不小心拉疼了左肩還沒完全癒合的槍傷,額頭還順便被解接彈了一記追擊,心情更差了。 「哦,妳也開始進ABIS辦公室啦,解接。」 「畢竟都穿幫了,不好好出勤八成會被嘴特權啊。」 然後是伊達。不知怎的,聽見足足翹家六年的變態A書搜查官以理所當然的語氣這麼叫解接的瞬間,瑞希想用鐵管扁他一頓的衝動前所未有地強烈。 差不多在這個階段,除了萊

獨占

惡魔一向忠於自我。嬌小卻尊大的夜王也不例外,因而總是服膺於不經意自心底閃過的念頭。 「這麼說來,有點在意呢。咲夜也對其他人做過這種事嗎?」 蕾咪莉亞這麼說時,輕盈的晚安吻恰好剛離開手背上骨感的指節。唇先離開了,那隻極盡瀟灑與優雅的手依然仔細牽著她纖白的手指,在她身前屈膝俯首的樣子太過無可挑剔,以致她非常單純地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您指吻手禮?」 「對。」 「當然做過。別看我這樣,好歹曾經試著為社會化付出過一點努力。」 果然。她就這麼覺得。畢竟早在很多事都還做得和完美這個詞猶八竿子打不著的時期,唯獨吻手禮格外有模有樣,一連串舉動極其自然,莫名地洋溢著紳士風情。蕾咪留住那些打算安靜地鬆開她的手的細長指頭,小聲嘀咕: 「這樣啊。有其他人接受過咲夜的吻手禮啊……」 年輕的人類抬起頭,難得仰望著她的樣子有些不解。她故我地把弄著咲夜漂亮的手指,瞇起瀲灩的深紅貓瞳,懶洋洋地,不可一世地,不怎麼高興地笑了。 「嗯,總覺得好嫉妒呢。」 「現在基本上只會對您做了啊。」 「但還是和獨占不一樣嘛,這怎麼行。」 「也有些事真的只對您做過,不是嗎?」 嘖,這張嘴。才這麼想,不安份地把弄指頭的手已穩妥地落到了溫暖的手心裡,年輕的人類更是得寸進尺地抬起頭,方才印在手背指節上的吻如今印在唇上了,接吻的方式像高明的探問,蕾咪張開嘴,一把將那顆白銀腦袋摟得更近。 「真的只對我做過的事,不只這樣吧?」 平時瀟灑地笑的樣子當然也很好,但她說不定更喜歡咲夜對她曖昧地笑的樣子。寵愛和那副頎長洗鍊的身軀一起傾注下來,儘管她知道自己理所當然地擁有她,惡魔還是忍不住在人類的耳畔親暱地這麼囁嚅了。 「吶,咲夜。以後吻手禮只能對我做喔?」 年輕的人類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笑著將瀟灑的手伸向她,輕柔地牽起她細緻的指尖,低下頭,不厭其煩地將吻深深印在她白皙骨感的手背骨節上。 啊,自己真的是心胸狹窄,又不知饜足的族裔呢。收到了滿意的答覆,一向忠於自我的惡魔今日也愉快地笑了。 2022.05.23 キスの日と聞いて。 其實這整篇根本就是我看完秘封活動記録-命運-上集的感想(思)

雙重標準

身為惡魔寵愛的人類,她很早以前就習慣了視線,習慣了在任何不經意的時分,任性的主人不經意地投向她的話語。 「我不懂。」 聽見夜王慵懶地拄著頰這麼咕噥,是在晚春的黃昏,起居室窗畔的餐桌邊。將茶碟擱到主人面前,接著送上熱呼呼的舒芙蕾,深紅貓瞳追著她的動作,嬌小的身影任她繼續張羅,自顧自地將手伸向典雅的瓷杯。 「明明一樣都是咬痕,為什麼留在膝上的就要穿黑絲襪遮,留在指頭上的偏偏就可以放著不管?」 聞言,夜藍眼睛默默望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節上,清晰可見的咬痕。昨晚指頭滑進那頭蒼銀髮絲間,沿著尖細的耳廓和頷緣溜到唇畔,被親暱地輕輕嚙咬的觸感和畫面,就和至今仍留在手指上的咬痕一樣鮮明。咲夜歪過頭,回答: 「這個嘛,養貓的人手上有咬痕,並不是多麼稀奇的事吧。」 「誰是貓啊。」 剔透的深紅貓瞳瞇了起來,放下茶杯,只甩下這麼一句話,就拾起刀叉開始分切舒芙蕾,不再多說什麼了。然而咲夜始終認為,這個回答並沒有錯。 再度讓纖長白皙的指頭溜進主人那頭帶著薄暮天色的蒼銀髮絲間,是那日的夜明時分。將小小的吸血鬼從貓腳浴缸裡撈起,仔細收乾濡濕的髮,細長漂亮的手指穿梭在髮間,她又聽見了任性的主人不經意地投向她的話語。 「嗯,我果然還是喜歡咲夜的手。」 她當然也曉得她的主人喜歡。喜歡她慢悠悠地爬梳過柔軟帶捲的髮間,探到耳後,沿著尖細的耳廓和頷緣愛撫,最後停到唇上的手。總是先由舌尖纏上指尖,然後是潔白的齒列,以微疼的力道咬嚙指節。 「頭髮還沒完全擦乾喲。」 「……反正等等八成又會洗一次嘛。」 咬得開心了,嬌小的夜王鬆了口,順理成章往她身上蹭。咲夜彎下腰,一把接住纖細的身軀,柔軟的鼻尖眨個眼便廝磨上來,肆無忌憚地往她頸間埋。 看,就是貓嘛。 2022.05.10 女僕之日!!!!!!!! 滑壘成功!!!!!!!! 搭配先前的 〈本末倒置〉 一起服用更加美味喔(???)

理由(性轉換注意)

仔細擦得晶亮的皮鞋踏在豪奢的絨毯上頭幾乎沒有聲音。咲夜才走進起居室,不意便聽見窗邊的方向傳來熟悉的呼喚。 「……咲夜嗎。」 在聲音以前,氣味先到了。咲夜在聞慣的菸草香氣裡轉動蒼藍眼睛,正好看見主人那張蒼白俊美的側臉籠罩在薄薄的輕煙與典雅的粗框圓眼鏡後頭,重新啣住菸斗的剎那。 「您在啊。不是說了晚飯前會在圖書館讀書嗎?」 確實,咲夜這麼說的同時,那細長漂亮的指頭慢條斯理地將擱在膝頭上的書又掀過了一頁,然而嬌小的身軀正懶洋洋地坐在起居室窗邊舒適的單人沙發上,顯然與早些時候傳達給他的預定有些出入。他的小少爺又慢吞吞地吐了口菸,這才開了口。 「被帕潔趕出來了,叫我不准在圖書館抽菸。」 「這部分我想的確是少爺您不好。」 縱使抽的是菸斗,圖書館的重要藏書也做了防火處置,但畢竟不是全部。遑論家裡那位長年窩居在圖書室這種地下封閉的知識人還是氣喘患者。鏡片後的那雙深紅貓瞳不高興地略略瞇起,明白透出了幾許悻悻然的意思,咲夜忍不住苦笑。 「算了。總之正好,幫我泡杯茶來。」 「好的。請您稍等。」 淹得恰到好處的紅茶奉到主人面前時,薄煙依然慢吞吞地在春日間接曖昧入室的陽光下繚繞。纖瘦骨感的手放下菸斗,端起瓷杯,蒸騰的熱氣讓鏡片一口氣起了霧,然而這個驕縱的小暴君意外地並未對此表現出不耐的態度,只是淡然地啜了口茶,然後將瓷杯擱回茶碟上,抽出手帕,摘下眼鏡隨意抹了抹鏡片,又重新將眼鏡戴好。 慵懶的視線回到了書頁上,而菸斗回到了那隻清瘦的手裡。應當把安靜美好的時間留給他的小少爺,況且讀書辦公時戴上的那副眼鏡其實表達的就是無言的「勿擾」 ──咲夜很清楚。氣味還是先到了,優質菸草的香氣掠過鼻腔,然後是主人平穩的聲音。 「咲夜也坐吧。」 在這個驕縱但某些方面又顯得彆扭的小暴君身邊陪伴久了,咲夜當然明白,主人那聲雲淡風輕的「坐吧」絕不是要自己純粹呆坐在一旁的意思。他將手伸向懸在背心外的純銀錶鍊,開了懷錶確認時間,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回到起居室時,他的小少爺才正悠悠地吐出第二口菸。 咖啡還非常燙,他小心翼翼地沾了一口,立刻判斷得再放涼一點。也不曉得是不是默默看在眼裡,重新啣起菸斗的小少爺唇畔的弧度似乎在笑,從裡頭稍微窺見一點尖利潔白的虎牙的輪廓,低下頭去抽菸讀書的樣子活像某種小動物。 看在咲夜眼底是這樣的,但也有人不這麼想。似乎從前被二少爺笑過,說這樣一邊抽菸斗一邊讀書的樣子看上去簡直就像老頭子,然而某方面或

插曲(性轉換注意)

斯卡雷特家的住民大抵都會承認,這館邸裡的一切均服膺著某種不成文的秩序。 意外地,秩序的源頭並不來自這個家的小主人,而來自不時就會在小主人身旁見到的白銀從者。特別是那雙斯文優雅的手所經之處,任何東西都會進入那些不成文的秩序裡,溫順、服貼、妥當──但不時仍有例外。 好比為了午茶時分準備的奶油蛋糕,從備料、製程到裝飾都非常理想,唯獨在最後關頭遭逢了出乎意料的抵抗:斯卡雷特家這位大多數時候在廚房裡向來得心應手的瀟灑執事,一時居然扭不開妝點在奶油上用以收尾的糖漬櫻桃的玻璃罐頭。 和紋風不動的罐蓋搏鬥到中途,身後不意傳來皮鞋鞋跟叩在地面上頭的脆響,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一雙看起來不怎麼高興的深紅貓瞳,走進廚房的小主人那張蒼白俊美的臉龐上掛著一副意興闌珊的表情。 「嗯?咲夜在啊。」 「真難得您會主動進廚房呢。」 「來找喝的。明明還是春天,陽光已經烈得像哪來的蠢蛋一樣了。」 「那麼就請您再稍等一下吧。午茶用的奶油蛋糕也差不多快準備好了,正好讓您一起佐茶。」 咲夜說,不動聲色地往試圖扭開瓶蓋的手傾注更多氣力。從捲到肘間的襯衫衣袖裡探出來的那隻前臂削瘦但結實,肌理漂亮的線條微微浮現,但不打算服膺於秩序的罐蓋頑固異常。 「……所以才說人類不中用。」 彷彿連嘆息都省了,默默把一切看在眼裡的深紅貓瞳只是懶洋洋地略略瞇起,這個家的小主人朝他伸出手。 「喏,拿來。」 他高是夠高了,但整個人實在單薄得可以──總這麼說他的小主人,個子足足矮了他三十公分有,朝他伸來的手更是比他清瘦,完全就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會擁有的一雙手。不過,親身領教過那雙小手擁有何等怪力的咲夜選擇老實地將玻璃罐頭交給那隻伸向他的手。 纖細的指頭分別握住金屬罐蓋和玻璃瓶身,依然用那麼意興闌珊的樣子隨便一扭── 啪哩。 「……啊。」 其實咲夜不很確定罐蓋最後到底開了沒有。玻璃瓶身在那之前已先被吸血鬼的怪力粉碎,玻璃破片和泥爛的果肉順勢扎了滿手,比糖漬櫻桃更妖異紅豔的色澤沿著纖細白皙的指掌汩汩滴落。輕易粉碎了一罐糖漬櫻桃的小少爺卻只是微微皺起眉。在這個高貴的小暴君面前,就連不願屈從而粉碎的東西都能是很美的樣子。 不對,那種事怎樣都好。咲夜立刻抽出背心口袋裡的手帕,一把扣住那隻細腕,將手帕按了上去。深紅貓瞳盯著很快就和自己的眼睛染上相同色彩的手帕,甜膩的氣味在空氣裡擴散,嬌貴的小少爺只是漫不經心地伸出舌,舔了舔飛濺到頰上的幾滴糖漿。 「這樣很

The Principle as Her Knight

早春的夜晚,街邊寥寥的幾株河津櫻已然盛開,綻放的櫻色正鮮明,卻總歸鮮明不過視線前方,揭著貝雷帽,以滿足的神情推開店門的嬌小身影酒後那張微暈的頰。 儘管一向不怎麼贊同純粹是為了等她下班就在外勾留到這麼晚(而且還單槍匹馬泡在酒吧)的決定,可既然順利接到了人,咲夜決定不再對此表示意見。當下更令她想嘆息的,是那件走到店外時仍好端端地掛在纖瘦臂上的披肩風衣。說是早春了,入夜後的氣溫依舊凜冽。 「外頭很冷喲。還是把風衣穿上吧?」 「沒關係。今天稍微喝多了,現在正熱。咲夜的手還比較冷喔?」 擱到她手心裡的手確實從指尖到手心都暖呼呼的,咲夜也不堅持,只是默默接過掛在蕾咪莉亞肘上的風衣。肘上的風衣進了她手裡,騰出空來的手則從指尖溜開,理所當然般輕盈地搭到了她肘上。 「偶爾像這樣在外頭喝一杯也不賴呢。下次等咲夜下班後找間酒吧怎麼樣?」 「您說什麼傻話。要是連我都喝了酒,誰來開車回家?這時間還請美鈴來接的話未免太不道德了。」 「攔輛計程車不就解決了嘛。」 「我可不打算把您給的車隨隨便便扔在市區過夜。」 拐了個彎,走進她停車的後街,依例伸手先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嬌小的身影愜意且不失優雅地坐上車時,不意又補上了一句: 「也對,我還是比較喜歡這裡呢。」 咲夜苦笑,確認人坐好了,這才關上車門。坐上駕駛座,總之將蕾咪莉亞的風衣和自己的公事包往座椅後聊勝於無的置物空間放(純正的雙人座跑車的浪漫與現實總在這種時候表露無遺),跟著脫了穿在正裝外的風衣,簡單收折後,小巧的手在她將風衣往座椅後方塞以前先伸了過來。 「我拿著吧。」 咲夜還是半側過身,將風衣疊到了座椅後頭的公事包上。確認東西都安置好了,她轉回前方,繫上安全帶,發動引擎,直到蒼銀Ferrari起了步,清澈的聲音才慢條斯理地給出答覆。 「您都那麼說了,總不能讓您在副駕駛座上被風衣之類的雜物淹沒。」 「就是幫忙拿件風衣而已,我在咲夜心目中有多手不能提啊?」 「實際上當然並非手不能提,不過心情上跟行動上大概會讓您一直手不能提吧。」 更精確地說,是不必。那感覺有幾分是揶揄,但更多的是說到做到的認真,咲夜握著方向盤,蒼藍眼睛趁隙朝副駕駛座覷了一眼,高雅的臉龐正漫不經心地面對著車窗外流動的街景,只將纖細的頷線留給她,看不見表情。 她大概一輩子無法抵抗她這種不可一世的樣子。咲夜想。然而她更不能抵抗的,其實是蕾咪莉亞.斯卡雷特身上出現一切關於自己的記號,哪怕只是

A Secret of the Mysterious Perfectionist

樂園是平等的。因而冬天一向嚴酷,對所有的住民皆然。 今年的冬天尤其凜冽。本來便是偏僻的山村,一旦入冬,初雪來得很快;然而這種程度的連日飛雪也歷年罕見。縱然斯卡雷特家的兩位小暴君原先就不是出生在什麼溫暖的國度,本身也不怎麼怕冷,在這種天氣下照樣頻頻往家裡起居室的壁爐前鑽;門衛就更不用說了,大門和庭院老早埋在深雪裡,甚至一路積上門畔,名符其實地失去立足之地,除了偶爾趁著雪停的空檔出外剷雪(儘管這種季節不會有什麼訪客),大部分的時間也都在起居室渡過。 就連家裡經年待在大圖書館裡的知識人,在這季節不時也會離開滿是書本、塵埃與霉味的幽暗空間。只不過往往並非出於本願。 端著還冒著熱氣的洋甘菊茶,門前的咲夜伸手輕輕敲了敲門板,聽見門後傳來微弱的回應,這才扭轉門把。將不必要的動靜與聲響降到極限,仔細帶上門,冬季特有的凜冽空氣被煤油暖爐燃燒的獨特氣味給取代。床鋪上頭,略略隆起的柔軟被褥窸窸窣窣動了起來;穿過打理得乾淨清爽的房間,她將手裡的托盤擱到床畔的矮几上,伸手扶了那副纖弱的身軀一把,讓人倚著枕坐好,這才隨手理齊自己的裙襬,坐到几邊的椅上。 「您還好嗎?」 「嗯。反正是老毛病了。」 將熱呼呼的洋甘菊茶斟入杯裡,魔法使將茶碟接過去的手不知怎的吸引了她的視線。這個家的成員莫非都具備這種共通的矛盾特質,平日看上去總令人感覺老成的手,有些時候卻意外地小,顯得稚氣又纖弱;倒是平日看上去幼稚嬌小的手,不時便會不經意地流露出積累了數百年的面目,一種無言的份量與風骨。垂下蒼藍眼睛,咲夜看著自己交疊在膝上的手,靜靜地笑了。 「是老毛病也不能輕忽喲。要是您比我這個人類還早死,那怎麼行。」 為了這位患有氣喘的魔法使好,該整頓整頓圖書館了──其實咲夜也不是沒有這念頭。毋寧說她一直有這個念頭。只是工程之浩大實在超越了人智,憑她一個區區的人類實在杯水車薪,到頭來始終處於半放棄狀態就是了。 小心地啜著熱呼呼的洋甘菊茶,沉靜的紫瞳瞥了她一眼,七曜魔女細小的笑意和說話的聲音幾乎一樣輕微。 「畢竟咲夜看起來實在不像會死的人類啊。」 「好像也曾被哪裡的死神這麼說過,但我想沒這回事。」 「咲夜在這件事上特別頑固呢。」 「不,也不是頑固,純粹是事實吧。」 到底為什麼對她有這種奇怪的印象啊。咲夜只能困擾地苦笑。 「所以說,您可別比我這會死的人類早死了。要是演變成那樣,大小姐肯定會很傷心的。」 「說得好像咲夜死了蕾咪就不會傷心

慣例

明明是非常冷的二月天,蒼銀Ferrari迎著要雪不雪的深沉夜色和稀疏的街燈,趕在真正下起雪前駛進家裡的車庫時,節日的熱意似乎還沒有冷卻。 鬆開領帶,取下袖釦,襯衫的袖子才捲到中途,這個家的主人已然用她那纖細漂亮的指尖把一個巴掌大的紙盒遞到自己面前。咲夜捲好袖口,接過紙盒,走向廚房時順手將它打開。裡頭躺著四塊悉心包裝的巧克力。 她洗過手,隨意從盒裡拈起一塊,咬了一小口。本想用巧克力的口味作為今晚選酒的依據,舌尖上滾轉的滋味倒先讓她歪了歪頭。 「真難得。很普通的巧克力呢。」 隨口這麼嘀咕,將指尖上剩下的那半塊擱進嘴裡,她想了想,轉身走向廚房一隅的酒櫃。嗯,果然就是普通的巧克力,並不格外美味,也稱不上奇特或難吃,極其平常,能輕鬆吃完的巧克力。 「這樣評論人家特地親手做的巧克力都不覺得失禮?」 哦,所以是這麼回事。咲夜抽出酒瓶,從餐櫃裡拿了兩只合適的高腳杯,回頭將杯瓶擱到吧檯上時,坐到高腳椅上的蕾咪莉亞正好拄起頰,漂亮的深紅貓瞳肆無忌憚地對她露出了冷冷的笑容。取出慣用的侍酒刀,俐落地劃開鉛封,手裡一面扭著軟木塞,她淡淡地笑了。 「嗯……怎麼說呢?」 依例將完整地扭出瓶口的軟木塞遞到線條小巧細緻的鼻尖前,那些纖細漂亮的指尖最終還是愉快地把軟木塞接了過去。奉上高腳杯,一面留意著傾入杯中的紅酒,收轉瓶身的同時,咲夜說: 「畢竟習慣了老是面不改色地拿出一堆驚奇的您啊。」 真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呢。她想。 即便已經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習慣了這樣的作風,咲夜依然清楚記得第一次從那隻高雅的手裡拿出來的驚奇是什麼。證件。是的,就是平凡無奇的身分證件。日後也看過好幾次。然而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當下懷疑起日常戴慣的平光眼鏡或自己的眼睛是否出了什麼問題,甚至開始覺得自己的數學莫非不太好的震驚。 再怎麼說,身為一個多少有些自負,也在小有名氣的餐館裡工作的侍酒師,樂於服務的同時,還是有一些最低限度的道德操守必須遵循。請她挑酒當然不是不行,問題在於請她挑酒的不管怎麼看都只能是未成年少女(當時她一度懷疑她家大小姐上高中沒有,事到如今就讓這個疑問成為永遠的過去吧),她認為下意識且彬彬有禮地回答了「請問您到達法定飲酒年齡了嗎?」的自己真的沒有錯。 就是那個時候,和優雅而不失禮貌的惱火微笑一起遞到她面前的證件。上頭清楚分明記載的出生年月日固然讓她看傻了眼──後來大小姐曾說,當時生氣歸生氣,其實也挺愉快的,她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