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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11月 10, 2019的文章

稀神醫師的壞習慣

坦白說,還真是一個很難不去在意的位置。 縱然這才是真正的心聲,朵蕾米依舊不動聲色地將手邊才鍵入到一半的字句好好敲完,送走診間裡的病患,才趁著候診輪替的空檔端起馬克杯,順道將左手舉到眼前,試著稍微動了動其中的食指和中指。 欠了一點靈活,無可避免的侷限感。也沒辦法,畢竟食指和中指各自在第二指節偏前的位置纏了透氣膠帶,正是最影響手指活動的地方。是不至於有多不舒服,但倒也尷尬得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忽略。 不是那麼容易忽略,不過依舊只有忽略這個選項。老樣子以水潤了潤喉,放下馬克杯,正打算繼續看診時,一旁無預警地天外殺來一句: 「感覺老師最近很常弄傷指頭呢。」 「呃……嗯。」 好吧,她想這陣子跟診的學生之所以會這麼說,肯定是默默看在眼裡。透氣膠帶出現在她這兩隻指頭的指節上,鍵盤敲了一會兒後總要停下來動動手指的頻率遠比從前高,朵蕾米自己也心裡有數。 「沒什麼,小傷口而已。」 「總不會是最近剛開始學做菜吧?」 最好是。下班到家後,站在流理臺前,一刀劃開新鮮的萵苣,發出水脆的悅耳聲響的剎那,朵蕾米不經意想起今早在診間與學生的對話。熟練地將萵苣切絲的手法看上去當然不是剛開始學做菜的樣子,但總感覺不若平時俐落。朵蕾米很快發現原因又出在左手指頭上的透氣膠帶,察覺她不怎麼滿意地停下動作,瓦斯爐前的探女探頭過來。 「……換手吧。」 朵蕾米聳聳肩,乖乖和探女交換了位置。見識有強迫症的白鷺自那雙漂亮修長的手裡演繹出的刀工一直以來都是很賞心悅目的一件事,然而還是不能抵銷纏著透氣膠帶的指頭做事時的尷尬感。炒鍋翻到後來,朵蕾米終究乾脆地撕掉了兩隻指頭上的透氣膠帶。 一日下來,坐到餐桌前,用靈活自由的指頭端著碗的觸感總算讓朵蕾米覺得像樣了點。慣例吃著簡單的晚飯,挑準了對座的探女遠離茶或水、沒在喝湯、剛把嘴裡的東西確實嚥下去的空檔,朵蕾米面不改色地將涼拌萵苣絲夾進自己面前的碟裡,說: 「結果今天看診時學生問我,最近為什麼很常弄傷指頭。」 對座原本正要伸出來的筷尖定住了。說實話,今天看完診後她就很好奇探女要是聽說這件事會有什麼反應,但刻意在辦公室裡避談。如果不慎噴了滿桌咖啡,要收拾挺麻煩的,白袍刷起來可累人了。 極其難得地,清澈的紅瞳心虛地搖曳了一下。 「……抱歉。」 「啊,不是。我沒有怪妳的意思。」 那張淡泊的臉龐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或應該說,正死命別讓臉龐上浮現一切多餘的表情,但到頭來還是起了非常淡的微暈。有

日常茶飯事、3

3、關東煮 「原來下雨了啊。」 她還盯著夜燈下細細的雨絲,這麼嘀咕時,一旁的永琳已經撐起了手裡從辦公室帶出來的直傘。於是她也湊了過去,繞過永琳的肘間,輕輕地搭上那隻撐著傘的手。算不算得上一種習慣呢?老早忘了從什麼時候起,兩人共撐一把傘的時候她總這麼做。理由倒是極其單純,永琳的個頭要比她高不少,步伐又俐落,尤其在想事情的時候常常不自覺把人甩在後頭。就是在一些微妙的地方不夠體貼的一個人。 雖然她覺得,走到車站不過是短短一段路,淋點小雨也沒什麼關係,但踏出醫院大門還沒幾步,迎面一陣風來,挾著細細的雨絲,幾乎要讓人打起哆嗦了。幸虧摟著的那隻手文風不動。 「也到了這個季節了呢。」 「所以才問妳要不要去老地方啊。」 「哎,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永琳究竟是有情調,還是沒情調呢。」 語畢,她笑嘻嘻地鬆了手,先走下了通往地鐵站的樓梯。永琳很快收了傘,跟在她後頭,她回過頭時正好看見永琳隨意伸手拂去落在風衣肩頭上的水珠。 前後穿越人群,站到月台上,恰恰與回家相反的方向。等車的空檔,她從提包裡翻出手機,正打算發個訊息告訴家裡其他成員今日不打算回去吃晚飯,卻從推撥通知發現永琳已捷足先登。或許是察覺了她的視線,那雙原先盯著發車資訊的深灰眼睛轉向她,只露出瞭然的微笑。她會說那是聰明得有點跩,卻又跩得甚有道理的微笑。 「其實就算不說,那群孩子大概也知道吧。我們兩個開完醫院董事會的當天,有哪一次回家吃過飯的?」 「這麼一說也是啦。」 然後列車進站,她們上了開往家裡相反方向的電車。近年來直接坐上永琳的副駕駛座的頻率還是高些,不過想去的地方不方便停車的時候,也常把車暫時丟在自家醫院的地下停車場,搭大眾運輸工具移動。反正車之後再找時間去開就行。 這麼做的另一個好處是,偶爾,永琳會陪她喝一杯。 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惜的是,今日的永琳似乎沒有那樣的興致。在開著暖氣、滿員程度約七八分的車廂裡晃過一小段路,熟門熟路地出了車站,共撐著一把傘,走過大多數店家已熄燈的下町商店街,抵達目的地的立食關東煮店以後,永琳的點單裡並不含酒。見回到小圓桌前的永琳只從店主手裡接過兩碗熱騰騰的關東煮,她才自己到吧檯前向店主追加了一罐丸真正宗。 「妳也真是徹底喜歡上了便宜清酒的滋味呢。」 接過店主遞來的已開了封的透明玻璃杯,回到桌邊時,她聽見永琳這麼說。她啜了口酒,眼角餘光瞥見永琳那隻手已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