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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2月 7, 2016的文章

踟躕

踟躕   彷彿彰顯性格般,門風風火火地開了,很快又洶洶關上。 到家的招呼和門板碰撞的聲響同步傳遍了,卻沒有得到回應。夏樹脫了鞋,逕直穿過客廳,盛夏強烈的日光未能觸及的地方籠罩在深沉的影裡。她拎著書包,踩過那些沉默的影,走向自己的房間。 也許是出門了吧,記得靜留說過下午要去教課。這麼想著,夏樹瞄了隔壁房間一眼,門後沒有動靜。將手伸向自己房間的門把,視線跟著回到門板上的同時,她發現了貼在上頭的紙條。靜留的筆跡。 夏樹輕輕撕下那張便利貼,扭轉門把的力道立刻變得收斂起來。其實明明提醒過自己很多次了,為什麼老是沒有放在心裡呢。 方才沒有回音,想必是因為睡著了。紙條上交代,萬一時間到了卻沒被鬧鐘喚醒,記得去叫醒她──大抵是前一段時間總是失眠的後遺症,靜留最近的作息稍微混亂了些,就像想把那些無眠的時間一點一點填補起來似的。有時不容易醒。 隨手將紙條貼在桌案上,夏樹放下書包,換上便服。然後重新出了房間,比用方才更謹慎的力道接近無聲地轉開靜留房間的門把,輕盈地進了靜留的臥室。 房間裡沒有想像的暗,夏樹發現窗簾沒有拉上,午後的陽光從窗外微微歧斜地溜進來。或許是預設自己只是小憩一會兒,不出多久就要出門的緣故;然而夏日的日光畢竟還是強了些,靜留背著窗,面對自己平時睡的位置,側臥在薄暗的影裡。 典雅的臉龐安穩、沉靜,並且無夢,就只是靜靜地睡著,纖長的睫波瀾不興,甚至在上頭感覺不到疲倦的重量。亞麻色的髮柔軟地、微微地亂著,有那麼幾許越了界,散到她的枕上,在微光裡淺淺亮著。是不是會多少糾纏上一點自己的氣味呢?抑或靜留其實是用這樣的方式不動聲色尋求自己的形跡? 紙條上的字句和靜留沉睡的樣貌同時深深印在心底,都是屬於靜留的。當下她卻失去機能了,無論如何無法將兩者連結在一起。回過神來,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像是深怕自己的動搖一不注意便會發出聲音。 她有多久沒有看靜留這樣好好地、沉沉地睡著了? 應當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卻也的確是一段時間以前的事了。落進說不上是懷念或陌生的情緒裡,夏樹垂下炯亮的眼睛,花了一點時間才將視線從靜留身上移開。房間一隅,為了茶道課準備的和服已經在衣架上就緒了,白綠的色無地配上錫色的腰帶,夏日風情的淡雅顏色。 背後的手還搭在門把上。她想,又或者是,準時叫醒靜留,那雙好看的深紅眼睛會慵懶地睜開,慢條斯理花一點時間清醒過來,重新整理好自己,然後找她過去幫忙,換上那襲優雅簡淨的色無地,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