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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4月 15, 2018的文章

醉翁之意

──好累。 花一些功夫將已有好些時候不曾點燃的壁爐點燃,搭上扶手,整個人陷進椅間,聽著木質搖椅傾斜的輕響,她第一時間只能浮現這個感想。開完最後一次冗長的檢討會議(也可能是這次的異變裡,所有環節都很冗長的關係),結束公事,承平的午後,片翼的賢者在微幅的擺盪及壁爐躍動的火光間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時,光亮依然,橙亮的色澤依然,只是那簇燃燒的火焰沒有了壁爐裡那麼張狂的形貌。在眼前搖曳的是燭火,而不是爐火。她坐在桌前,失卻了搖椅傾擺和柴薪燃燒的低響,這裡顯得太過安靜,但她對這樣的安靜並不抵抗。安靜才是真正與她相應的東西,這件事賢者打從很久以前便已有了完全的理解。 「喔呀。」 每當她這麼想,這裡往往就會不再安靜。 「以這個時間點而言,還真是稀奇呢。」貘說話了。「難不成是我作起白日夢來了?」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出現的。從橫臥的夢魂間支起身,轉而坐到桌前的樣子似乎莫名地愉快。至少將沁著煙的瓷杯端到她面前,晃著尾巴在她對座的木椅上坐下時是。怎麼想,作著白日夢的都是她吧。 小心地抿著熱騰騰的紅茶,白鷺淡泊的雙眼隔著薄薄的一層菸看過去,顯得有幾分惺忪。 「大概是不小心在搖椅上睡著了吧。」 「這樣啊。」貘說。啜了口紅茶,擱下茶杯,幾乎又要回歸安靜的時候,不意貘又說了:「總感覺很久沒有聽妳這麼說了。」 很久嗎?也就是月都出事的這半年多吧。但半年多不久嗎?她想起失去意識前,身軀舒適地陷入椅間的感觸,確實讓人懷念。幾近永生者的時間尺度真是困難。說起來她是什麼時候養成這種習慣的? 不記得了。只記得起因是貘。 她還記得貘的出現。最早是夢裡,然後漸漸地是家裡,再來就是床上了。貘變得極其偶爾會在她枕畔醒來,又或者,更精確的說法是,無論醒或未醒,貘會安靜地陪在枕畔。當時她無眠的時刻大抵比較多,而就是那極其偶爾的其中一夜,她們剛上過床,她伏在貘腿上,那隻手慢條斯理地輕輕理著她凌亂的白羽,一切都很朦朧,只有上方來自貘的聲音清晰。 「難怪夢裡總是隻驚鴻一瞥的白鷺呢。」 貘就在最近的地方見識了她的易醒。原因是惡夢時還是好辦的,貘會負起責任;但有些地方是貘無能為力的,好比當下掌握在那隻細瘦的手裡,貘總說畸零得異常美的片翼。那也是一向淺眠的賢者易醒的原因。已有幾次,她在夜中因翻身醒來,身旁那雙留紺色的眼睛亦跟著低迷地點亮。 「就是睡得少一些而已。」挾在慵懶的哼唧間,她這麼回答。「死不了人的。」 自己心理上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