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理性主義 鍵盤的聲音靜止下來以後,整間辦公室便落入與夜色相襯的寂靜裡。 椅背旋轉時輕盈而無聲,室內依舊維持著適合沉思的安寧靜謐。暫時離開螢幕,靜留轉向身側的落地窗,玻璃上朦朧映出她的身影,更遠的窗外是城市通明的燈火。漫不經心地俯瞰著那片風景,她支著頰,斂起好看的眼睛,陷入深思。 鏡片沉默地折射著來自螢幕上的光。辦公室裡太安靜了,所有事物在這裡停滯下來,只有牆上的鐘和螢幕上的游標還閃動著,速度遠不及那些流動的光影,以致窗外明亮的街景像另一個世界。 靜留很篤定自己不是工作狂,更不可能以加班為樂──她一貫的原則是只決定需要由她決定的事──但平心而論,她確實喜歡這個時間點的執行長辦公室。 深紅色的眸重新瞥向螢幕,盯著信件的內容,一時之間斟酌不出最恰當的回覆。靜留開始認真考慮接下來椅背應當轉動的方向,正思考著是螢幕上的光或窗外的光比較能讓她冷靜時,擱在桌上的手機嗡然震動起來,提示她第三個方向。 也正因為喜歡這種氛圍,每當這樣純粹的寂然被不識趣地粉碎的時候,她往往會不大高興。重新轉向桌案,略顯意懶地拿起手機,卻在看清楚來電者的瞬間將心底升起的那抹不悅給忘得一乾二淨。 靜留接起電話,果斷轉向身後,同時感到窗外那片迢遙的世界正一點一滴接近。 半小時後,靜留的身影準時出現在店門口。 「舞衣,我和靜留先走了,碧就拜託妳囉。」朝正忙於應付醉鬼的友人這麼說,見舞衣苦笑著對她們擺了擺手,夏樹套上風衣,伸手往口袋裡一摸,模糊地確定該帶的東西都帶上了,接著邁開腳步。 「還能走嗎?」好像依稀聽見靜留這麼問她。 「應該……可以吧。」其實,扣掉得花上一點時間才能作出反應,以及視線所及的一切微妙地有些搖晃之外,夏樹以為自己其他部分大抵都還算清楚── 直到世界天旋地轉,而她終於又能以相對安定的視野看東西的時候,已經是整個人倚在靜留肩上時的事了。靜留摟著她,那雙纖瘦的手其實有著出乎想像的氣力,她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走起路來在蛇行叫還能走?」 隱約意識著靜留的肩線,夏樹微微抬起眸,那雙仔細照看著她的絳色眼睛裡晃漾著拿她沒轍的苦笑,另一支空著的手湊過來替她整理好衣領,攏緊襟口。她靠著靜留的肩,小聲咕噥一句:「這裡借我一下。」 摟著她的力道又更紮實了一點。 靜留支撐著夏樹,以眼神和舞衣打了個招呼,推門走出店外。已經是隆冬時節,走在人行道上,鑽進領口的刺骨寒風讓夏樹猛然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