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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3月 13, 2016的文章

囚徒

囚徒   儘管雨聲聽來遙遠,雨看起來卻沒有停歇的意思。 淅瀝潮潤的聲響和冷氣壓縮機運轉的聲音融合在一塊兒,翻動書頁的聲音間或響起。紙張窸窣作響的方式聽上去有些心煩意亂,也許是自己敲叩鍵盤的聲音吵著她了嗎?鏡片後的紅眸停在筆記型電腦的螢幕上,靜留這麼想著,有意識地降低了指間的力道。 嘩啦。紙張又翻過一頁,在她思索停頓的空檔裡,片刻的沉默伴隨窗外的雨聲湧入── 「不用顧慮我。鍵盤的聲音聽起來可以安心。」 隔著螢幕望過去,這麼說的夏樹臉也不抬,伸手撥開因俯首盯著書頁而溜下的瀏海,然後那手就這麼支在額際不動了。靜留斂起視線,猶豫著,指尖回到鍵盤上前,習慣性繞向擱在一邊的陶杯,杯底已經空了。 從座位上起身,靜留帶著空杯走出學生會辦公室,進了一旁的茶水間。瞄了手上的錶一眼,窗外的雨依舊堅持,她將自己的空杯擱在流理臺上,從櫃裡翻出茶葉和茶具,然後找到夏樹的馬克杯。 扭開水龍頭,洗淨馬克杯時,她無意間望著自己的手,那姿態很熟悉,理所當然。等到有所意識的時候,習慣已經早早養成了。所以才是習慣。 淹好茶,回到辦公室,將夏樹的馬克杯遞到她面前,夏樹仔細接過去,確認過茶湯的溫度,抿了一口,然後捧著馬克杯,往椅背──或應當說,往靜留那兒──靠過去,悠悠嘆息。 「……不停呢。」 「所以不是先叫妳回去了嗎。」 一低頭便對上夏樹那雙睨過來的,祖母綠似的澄澈眼睛。眼底因為不滿而亮著,鋒芒比起平時總覺得有些黯淡。靜留淺淺地笑了,帶著一點沒轍的意思,頎長纖細的指尖悄悄溜進鴉藍色的髮裡,祖母綠般的眸瞬間閃現一抹搖曳。 終於,那雙眼睛還是轉向了窗外。馬克杯擱回桌面上的同時,靜留的手自夏樹肩上離開,和溜進那濡羽似的髮間時一樣無聲無息。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陶杯歸位,之後輕輕推了鏡架一把,重新將視線集中在螢幕上。 雨沒有要結束的意思;暑假來臨前夕,學生會期末的工作也沒有要結束的意思。但是,最少工作必須在雨前結束。她能掌握在手裡的,只有這些。 雨總會停的。可以是一種記憶的形式,也可以是夏日午後偶然的風景,總會停的。在書頁與鍵盤的聲音交錯,壓縮機和滂沱驟雨的聲響遙遠而低沉的辦公室裡,靜留無意間覷了窗外晨昏難辨的昏暗天空一眼,這麼想著。 ──然而在雨停以前,到頭來,只能任憑它肆無忌憚地下。   學生會辦公室的燈就這麼從午後一直亮到入夜。 莫約是時值期末,大多數人都各自在準備應考,自午後下起的傾盆大雨沖散人煙,學生會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