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自睜開眼的瞬間起就有一種使命感。 從掀被起床,進更衣室盥洗開始,總之首先是把自己打理得好好的,甚至若能比平常再好一些或許更理想。難得沖上一杯不含糊的咖啡,吃過清爽的早餐,依例上健身房鍛鍊,在冬日罕有的明朗陽光下拎著簡單的午餐踏上歸途,VESPA輕盈掠過市街的過程間,她非常純粹地思考著等等開店時,應該用她鍾愛的那臺黑膠唱機播些什麼。 把一個乾淨明亮的地方,再整理得更乾淨明亮一點。從她站到流理檯前著手工作的時候起,黑膠唱機已悠悠播著她們都喜歡的專輯,她將不吝讓它持續到夜深,直至第七天堂的明亮終於止息。一切蒂法.洛克哈特所能及的,該就定位的東西都就了定位。她所不能及的,大概只剩那片過於蔚藍的天空了。其實也曾暗暗祈禱過,最好可以是個恰到好處的多雲的日子,抑或微陰,微雨。所有艾莉絲.蓋恩斯巴勒可以感到愉快與祝福的要素。可惜的是,她的願望並未實現。 不過,這樣微不足道的不完美倒也無傷大雅。艾莉絲造訪時已然是夜了。當時她們是這麼約定的。 「我可以下午就到啊?順便幫妳做開店準備?」 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個聰明的大姊姊有時是不是意外地不解風情,又或者單純太不習於受慣,先前一起在事務所吃午餐,她開門見山地開口約艾莉絲二月六日晚上到第七天堂來,全無意外地得到這番答覆。蒂法至今記得艾莉絲端著馬克杯略略傾首望著她的神情,那麼不疑有他,日光映著那雙澄亮的祖母綠眼睛,質地剔透得像玻璃。她有時不免懷疑,會對此感到難以應付的,只有她嗎? 「就算妳下午就過來,我也只准妳在旁邊一路看到打烊,什麼都不准做喔?」 那當下蒂法是這麼回答的。一方面自然是覺得,就算當天是週六,明明是特地約艾莉絲來,打算為她慶生的,哪有讓壽星動手幫忙處理店務的道理;另一方面是記取了上一次的教訓。總覺得要是真讓艾莉絲早早到訪,坦白說,這回她完全沒有抵抗得了臨時店休的誘惑的自信。完全沒有。附帶一提,二月七日早就決定公休了。 「──那,好歹二月七日那天留給我?」 有艾莉絲.蓋恩斯巴勒這句話,第七天堂在二月七日的臨時公休理所當然成了既定事項。往後大概都會是既定事項了。 罕有的冬陽明亮而溫暖,卻消散得也快,在她結束開業前的準備後,差不多已杳無形跡。上樓吃過晚飯,在開始營業前的倒數五分鐘點亮店內的照明,柔和的燈色在她濡羽色的光豔長髮上映出獨特的霜白色微芒,她繫上半身圍裙,把手心大小、刻著「RESERVED」的金屬拉絲名牌擱在艾莉絲習慣坐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