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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4月 1, 2018的文章

Actually it’s an old-fashioned fairy tale, they said. 25(完)

〈25〉 總有什麼會變得不再一樣。 或許有朝一日她們終也會這麼想。或許她們開始會這麼想的那個瞬間離她們遠沒有想像中的要長。第一次不期然浮現這個念頭的時刻,是搬家公司將所有的紙箱俐落地卸完,門外貨車的引擎聲逐漸遠去,把最後的凌亂與收在箱底等待拆封的新生活留給她們的早上。 是朵蕾米關的門。也不曉得為什麼,其實早該出入得很習慣了,但就在關上門的那個瞬間,她站在稀神家的玄關,把整間屋子徹底環顧一遍,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同,彷彿自己正是那最後一件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被安放在這裡的行李。踏著室內拖鞋,原先已自顧自走出幾步了,發現她杵在玄關,清瘦高挑的背影從堆積的紙箱間轉過來,她猶豫了一會兒,說: 「呃……那就,打擾了……?」 明朗的晨光裡,白髮腦袋略略歪了歪,淺淡的神色似乎有些微乎其微的意見,不過到頭來仍沒有多說什麼。每次到家裡來時,朵蕾米進門後總會這麼說。探女聽著身後同樣踏著室內拖鞋跟上來的腳步聲,直到第一個紙箱、第一條封箱的膠帶「唰──」地被撕開的聲音響起,她想:或許就是明天,不,甚至不必那麼久,大概是這扇門下一次再度被朵蕾米開啟的時候,朵蕾米會對她說的想必就不再是同一句話了。 她們知道,上至等待拆封與整理的紙箱;下至進門時的一句話,或在這個家裡的一個位置,總有什麼會變得不再一樣。 拆箱與整理環境的過程裡,這個家應有的新秩序就這麼一點一滴慢慢地建立。朵蕾米最早在新秩序裡找到的心安理得的位置是書房沙發上的一隅──一如搬入前的預期,各自坐擁的書量都非常驚人,分配、整理起三樓書房簡直是無上苦行──更精確地說,是雙雙被這苦行累癱在沙發上,整個人埋到她的白鷺身上時,她被那雙細瘦的臂彎安靜地摟著,有好一段時間誰都沒有動彈。 然後就有什麼東西蹭到了腦袋瓜上。下頷,或鼻尖。只會是這兩樣。她知不知道自己其實不大喜歡被這麼做呢,彷彿無言地被說矮似的。朵蕾米先前總會這樣懷疑,但事到如今她不懷疑了,她覺得這隻鷺肯定是知道的。就是知道才這麼做。一有機會總把下頷或鼻尖湊到她頭頂上。 就像朵蕾米.蘇伊特覺得當前這個位置屬於自己;稀神探女也覺得當前這個位置屬於自己。就像她無聲地容許了自己;所以自己無聲地容許她。才這麼想,吻已非常輕盈地落到留紺色的髮上。 總有什麼會變得不再一樣的過程間,依然有些一樣的東西會留下。 找地方收納小東西時,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朵蕾米看見的那疊藥單和收據終究還是被看見了。盯著那個被打開的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