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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1月 15, 2017的文章

(舞-乙HiME)Stand By Me、9

〈9〉   顯然,她看起來不大高興。 靜留放下手中的書類,輕輕挪動椅腳,自座位上起身。午後的陽光從就離桌邊不遠的落地窗外大把大把灑進來,照得面前那孩子的鴉藍長髮與蒼翠眼睛鮮明地亮。差不多該讓那雙透著賭氣意味的綠眸消氣了,於是她說:「休息一下,喝杯茶吧?」 基本上,夏樹沒有拒絕過這個提議,與其說是詢問,意思其實更貼近提醒。靜留走向廚房,等待水沸開的期間,老練地備妥了茶葉與茶具。事實上,房間的主人不是她,但也就徵詢過那麼一次同意,夏樹的答覆便讓她知道,往後不必再問了。 逗留在加爾德羅貝這陣子,她們喜歡在夏樹房內那張擱在落地窗邊,擁有寬敞桌面與充足日照的桌上一起工作。剛迎接新主人入住的房間內有著明亮嶄新的氣味。 又或者,不僅只是這間房間。 端著淹好的紅茶回到桌邊,依例將其中一只杯擱到夏樹面前,那張清雋的臉龐自成疊紙張間抬起,映在日光下,銳利精巧的輪廓顯得更深刻。 要說服自己別在這當下立刻向她伸出手比想像中還要花費氣力。意識過來時,那神情已經刻在心底反覆再三,輕而易舉填滿視野和思緒。靜留重新在夏樹對面的位置落座,纖長指尖嘩啦嘩啦翻過等著彼此複查的入學申請資料,正試圖轉移注意力,不意聽見對座傳來不滿的聲音。 「……妳啊,好歹別在我面前露出正在漁獵後輩的表情好嗎。」 端著紅茶杯,夏樹支著頰,說。靜留這時才發現自己正下意識地淺淺笑著,理由當然不是她猜想的那樣。真是的,明明非常犯規卻完全沒有任何自覺,夏樹偏偏就是這點令她無比困擾。 「啊啦,這是在為早上的事生悶氣的意思?」 那雙蒼翠眼睛明顯就是做給她看,先是睨她一眼,而後逕直轉向落地窗外,反映著明亮的日光,化作不悅的氣焰在眼底安安靜靜地燒。於是靜留便曉得自己的預想是正確的。今早遇見時,她也是這樣誠實易懂的反應。 不過就是她結束公務從溫德市回來,讓學妹們跟在身邊走了一段路,慣例給可愛的小女生們做點服務──是的,她一直認為那就是一點小小的服務──的時候,被剛結束晤談從執務室離開的夏樹撞個正著。 「真是。」英氣的眉糾成傷腦筋的樣子,夏樹嘴裡嘀咕。用靜留正好能聽得清楚的音量。「死性不改。」 惟獨這種時候,靜留還能從她的表現裡捉到一小截幼稚的尾巴,令她想起那些過去的時日。蒼翠眼睛裡盛大燃燒的不悅她依然很熟悉,然而,那不開心的神情已不再是孩子的面容了。她每看夏樹一眼,都覺得她又更朝女人靠攏一點。 「是啊。」靜留不假思索地說,慢條斯理喝了口紅茶。

(舞-乙HiME)Stand By Me、8

〈8〉   將在她身邊的時間用於睡眠,太過浪費了。 或許她也是這麼想的。鼻尖微微蹭過緻密的肌膚,夏樹抬起眼,發現那雙深紅眼睛亦只是略略低斂,穿梭在鴉藍髮間,在自己脊背上反覆逡迴的手依舊柔緩地游走著。她輕輕吻了面前那纖細的鎖骨,又一次,聽見靜留輕聲地問。 「還不睡?」 「嗯──」靜留慵懶地撫過後頸的手令她發出舒服的低吟,她想了想,閉上眼睛,回答:「反正明天不用一大早溜回宿舍去了。」 靜留笑了。放任彼此的身軀意懶而親暱地交疊在一塊兒,優雅與凝鍊的曲線嵌合,在幾乎沒有距離的狀態下細細感受她的一切聲息。呼吸、心跳、體溫,笑起來時的聲音和身下隱約牽動的細緻肌理。 「也是。從此以後,還真的不知道要和夏樹當上多久的鄰居呢。」 「雖然怎麼看都是形式大於意義。可以想見往後大部分時間我幾乎都不在加爾德羅貝,妳也一樣吧。」 搬進別館後,彼此的房間就在隔壁。然而,一旦房間的主人不在,即使彼此的房間僅一牆之隔,相鄰再久都沒有意義。 「啊啦,夏樹就這麼想我嗎?不如這樣吧,我可以認真考慮從五柱轉職成魔王,這麼一來夏樹工作時就可以無時無刻追著我跑囉。」 「拜託不要。真的。」 抗議似的,夏樹輕咬了靜留的鎖骨一口。開心地笑著,那修長的指頭愛憐地捏了夏樹的後頸一把,穿梭過披散的鴉藍長髮;同時另一隻與她交扣的手先是稍微握緊了些,然後鬆手溜開。靜留在她頰上落了一吻,察覺摩娑的足脛背後的意圖,她自靜留胸前起身。 「怎麼了嗎?」 「沒什麼,我倒杯水。」 畢竟有人看起來不打算就這麼乖乖入睡,似乎會說上很多話──一面這麼說,以肘為支撐,靜留自床上坐起,纖細的身軀被微暈的夜燈投出柔和的陰影。光裸的肌膚暴露在三月夜中的空氣裡,夏樹蹙起眉,眼角餘光覷見自己那件被靜留脫在床角一隅的襯衫,便隨手抄了過來,往那副單薄的肩上披去。 「套著吧。這季節還有點冷。」 「還好,不打緊。我才剛從北方回來呢。」 「──穿上。」 微溫的指尖溜過夏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纖瘦的臂老實地穿過衣袖,隨意攏了攏敞開的前襟。靜留下床倒了水,潤潤乾渴的喉,接著將空玻璃杯再度注滿,回到床邊遞給夏樹。 夏樹將玻璃杯接過去,實際沾到了水才察覺渴。一口氣喝掉半杯水,她把玻璃杯交還靜留,將身軀沉入床鋪,近旁隨後也傳來床鋪下陷的微響。靜留重新將她摟過去,她的頰貼上靜留胸口,同時感覺到肌膚和襯衫的觸感,她的氣味微微沁入靜留身上淡雅的氣息間。 夏樹安穩地閉上眼睛。溫熱的手悄

(舞-乙HiME)Stand By Me、7(R-18)

〈7〉   聽見軟木塞被拔開的聲響,夏樹將視線從露臺俯瞰出去的風景轉回面前。 從開瓶器上轉下來,軟木塞還維持著漂亮的形狀,剛離開靜留細緻的鼻前,由纖白指頭遞過來;夏樹接過去,湊往鼻間,鮮明清新的香氣沁入嗅覺,她便決定不再去想自己過去怎麼樣走過方才視野裡那條在夜色中往燈火的方向延伸的漫長坡道。 夏樹信手將軟木塞擱回桌面,看靜留愜意地將手中那瓶香檳斟入兩只高腳杯中,接著將瓶身輕輕浸回冰桶內,把其中一只高腳杯交給她。 「聊勝於無。本想在路上順道找找有沒有合適的禮物,但畢竟回來得有點急。」一面說,一面端起高腳杯,靜留那雙深紅眼睛稍稍瞇了起來,盯著澄澈的淺金色酒液。夏樹默默看著,無意識地屏息。 「──其實我只要妳回來就夠了。」 深邃的紅眸轉向她,靜留笑開了,朝她舉杯。夏樹端起自己的那只高腳杯,有些狼狽地讓杯口碰上去,撞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試圖讓那聲音驅逐無意識脫口而出的言語背後簡直讓人想死的害臊。 「無論如何,還是應該再說一次。恭喜妳了,夏樹。」 這個瞬間,靜留的聲音終於真正成為聲音。跟在靜留之後,夏樹抿了一口香檳,清爽的酸味挾著一抹收斂的甜,柔和豐潤的尾韻和香氣慢慢浸潤感官。逐一沁染身心的過程與靜留沏的紅茶有點像,但沁染過來的感覺並不相同。並非不快,不過她說不上來。 「雖然我也考慮過,後輩一上任就找她開香檳慶祝像什麼樣──」難得回來一趟,可不想浪費時間聽瑪莉亞女士說教呢。沒有漏過靜留的輕聲低語,夏樹噗哧一笑,聽見她說:「不過,會喝點小酒不是壞事。特別是就任五柱後,意外地在很多場合需要。」 特別是就交際這個層面而言。靜留說,又啜了口香檳。 「是嗎?」蒼翠眼睛若有所思地盯著略帶氣泡的澄金液體。彷彿實感到了被靜留提醒的這個當下才遲來地湧現,夏樹含著冰涼的酒液,輾轉一陣,伴隨著舒服地逸散的香氣,這麼問她。 「所以,就任五柱的這一年裡,妳過得好嗎?」 夏樹有種直覺。她若是不問,靜留便不會提。而嬌嫣的紫水晶只是微笑,夏樹看她慢條斯理一點一點喝完手中那杯香檳,於是把手探向冰桶,小心地朝空杯傾注進去。靜留支著頰,伏下那漂亮的長睫時,頰上已經微暈。 「妳接下來就會知道了。」 她隨後將自己那一杯喝完時,聽見靜留這麼說。遠方城市的燈火倒映在那雙沉靜剔透的紅瞳裡,似有若無地晃漾。 「……事實上,倒是大致想像得到。這一年裡,輾轉還是有妳的消息的。」 夏樹也為自己倒了第二杯。靜留修長的指頭搭著杯座,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