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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rinciple as Her Knight


早春的夜晚,街邊寥寥的幾株河津櫻已然盛開,綻放的櫻色正鮮明,卻總歸鮮明不過視線前方,揭著貝雷帽,以滿足的神情推開店門的嬌小身影酒後那張微暈的頰。

儘管一向不怎麼贊同純粹是為了等她下班就在外勾留到這麼晚(而且還單槍匹馬泡在酒吧)的決定,可既然順利接到了人,咲夜決定不再對此表示意見。當下更令她想嘆息的,是那件走到店外時仍好端端地掛在纖瘦臂上的披肩風衣。說是早春了,入夜後的氣溫依舊凜冽。

「外頭很冷喲。還是把風衣穿上吧?」
「沒關係。今天稍微喝多了,現在正熱。咲夜的手還比較冷喔?」

擱到她手心裡的手確實從指尖到手心都暖呼呼的,咲夜也不堅持,只是默默接過掛在蕾咪莉亞肘上的風衣。肘上的風衣進了她手裡,騰出空來的手則從指尖溜開,理所當然般輕盈地搭到了她肘上。

「偶爾像這樣在外頭喝一杯也不賴呢。下次等咲夜下班後找間酒吧怎麼樣?」
「您說什麼傻話。要是連我都喝了酒,誰來開車回家?這時間還請美鈴來接的話未免太不道德了。」
「攔輛計程車不就解決了嘛。」
「我可不打算把您給的車隨隨便便扔在市區過夜。」

拐了個彎,走進她停車的後街,依例伸手先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嬌小的身影愜意且不失優雅地坐上車時,不意又補上了一句:

「也對,我還是比較喜歡這裡呢。」

咲夜苦笑,確認人坐好了,這才關上車門。坐上駕駛座,總之將蕾咪莉亞的風衣和自己的公事包往座椅後聊勝於無的置物空間放(純正的雙人座跑車的浪漫與現實總在這種時候表露無遺),跟著脫了穿在正裝外的風衣,簡單收折後,小巧的手在她將風衣往座椅後方塞以前先伸了過來。

「我拿著吧。」

咲夜還是半側過身,將風衣疊到了座椅後頭的公事包上。確認東西都安置好了,她轉回前方,繫上安全帶,發動引擎,直到蒼銀Ferrari起了步,清澈的聲音才慢條斯理地給出答覆。

「您都那麼說了,總不能讓您在副駕駛座上被風衣之類的雜物淹沒。」
「就是幫忙拿件風衣而已,我在咲夜心目中有多手不能提啊?」
「實際上當然並非手不能提,不過心情上跟行動上大概會讓您一直手不能提吧。」

更精確地說,是不必。那感覺有幾分是揶揄,但更多的是說到做到的認真,咲夜握著方向盤,蒼藍眼睛趁隙朝副駕駛座覷了一眼,高雅的臉龐正漫不經心地面對著車窗外流動的街景,只將纖細的頷線留給她,看不見表情。

她大概一輩子無法抵抗她這種不可一世的樣子。咲夜想。然而她更不能抵抗的,其實是蕾咪莉亞.斯卡雷特身上出現一切關於自己的記號,哪怕只是稀鬆平常地將一件風衣或西裝外套拎在手裡──就那麼一次,她曾無意間在掏公事包內的車鑰匙時把脫下的西裝外套交給那隻伸向她的手。那時她們還很曖昧,她幾近出神地看著自己整整齊齊、服服貼貼地掛在那細瘦的肘上的西裝外套,忽然就很清楚了。

她想擁有她。

這麼表述那個當下她閃現的念頭,或許還太斯文,太迂迴,太隱晦了一些。總之那種感覺活像打開了一個壞掉的開關,開了以後不存在關上這個選項。咲夜始終認為那感覺不太應該。她一直記得當時那雙漂亮的深紅貓瞳注視她的眼神,剔透而飄然。她無從得知那雙老成的眼睛究竟自她眼底看到了什麼,是否得知她的逾矩;她只知道她在那眼神裡看見了容許她的餘裕和傲慢。

「……總覺得好像發現得有點晚,不過,我偶爾會有這種想法。」

夜很深了,路上的人車都所剩無幾。停等紅燈的空檔,依稀帶著一點稚氣的聲音不期然地在安靜得大致只剩引擎的低沉聲浪的車內響起,蒼藍眼睛循聲望去,正好在後視鏡裡和深紅貓瞳對上了眼。就是那麼剔透而飄然的眼神,和將她的西裝外套隨意掛在肘間時如出一轍。神祕的微笑也是。

「咲夜啊,搞不好意外地是個傻孩子呢。」
「笑咪咪地說出這種話都不覺得過份?」
「這是讚美喲。嗯,就是這樣才可愛嘛。」

到底為什麼會自顧自地得到這種結論呢?她不明白。蕾咪莉亞也只是將手伸向主控臺,開了廣播,沒有再多說什麼,唯獨那雙慵懶的深紅貓瞳看上去莫名愉快。到家時從車庫上樓的腳步似乎也比平時再輕盈一些,咲夜跟在嬌小的身影後頭,認真考慮起偶爾讓她的大小姐在外頭喝一杯或許也不壞。脫了牛津鞋,順便接過前方那隻手摘下的貝雷帽,遠遠聽見早她一步進了起居室的蕾咪開燈的聲音,將彼此的風衣好好地掛回玄關旁的步入式衣帽間,把那頂紅艷的貝雷帽擱回個子不高的蕾咪也能輕鬆拿到的帽架上頭,她拎著公事包走向起居室,脫掉西裝外套,指頭伸向頸間的領帶前,任性的手無預警地從旁撈走了她的西裝外套,隨意往肘上一掛,細緻的鼻尖貓也似地蹭到身上來,她輕輕摟住那副小巧的肩,整張臉蛋於是更肆無忌憚地埋到了胸前背心的緞面上,深深呼吸的樣子顯得心滿意足。

咲夜稍微彎下身,接吻時那不應該的感覺又冒了出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那麼不應該。優雅得無比煽情的指頭(她真的覺得大小姐沒有資格說她)伸進她的領結裡時,那神情幾乎不能再更高傲,也不能再更愉快了;本就頎長的身形貼心地俯得更低,重新覆住那張小巧的唇,咲夜感覺有些事自己還是明白的。

──希望面前的她能一直是她。

至於情人節當日下班回家後,晚酌時在她的大小姐特地親自做給她的巧克力裡咬到一枚亮晃晃的銀戒這件事,則是後話了。



2022.03.09



啊不是說應該下不為例了為什麼又冒出來?
因為我輸給性癖啊(大聲)

這就是一個大小姐控(O)的故事。
這就是一個大小姐拿著自己的西裝外套太刺激了有色無膽的故事(O)。

什麼你問我如果不那麼斯文那麼迂迴那麼隱晦地表述,那咲夜那個當下的想法白話來說到底是什麼?還不簡單,當然是

「 好 想 上 她 」

(被綁在法拉利車尾遊街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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