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歡大城市開始活動前的寧靜。 千束可以明確斷言,這件事至今依然。槍灰色的GR SUPRA下了首都高的匝道,開進市區的平面道路,擋風玻璃外原本和愛車車身相似的灰濛天色已經徹底轉亮,等紅燈時,清爽的晨光灑落在開闊的柏油路面上,照得她微微瞇起眼。 幾乎就是在眼瞼略略往下落的同一時刻,千束掩著嘴,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嘴都還來不及闔上,眼角餘光已經捕捉到信號轉綠,她踩下油門。漫不經心地看著擋風玻璃外的街景流淌,時至今日,千束可以明確斷言的事還有另一件。畢竟是工作使然,意外地,置身於這種寧靜的機會並不算多麼罕見,但千束已然理解,喜歡這份寧靜,跟處在這份寧靜當中會不會想睡,完全是可以分開看待的兩碼子事。 ──尤其是當妳整晚都沒闔眼的時候。 其實千束不討厭這種時段開在路上,她喜歡開車,喜歡這份寧靜,基本上這個時段的路況開起來也舒服順暢。然而,在路上碰到的第二個紅燈勉強扼殺了第二個呵欠以後,她瞄了儀表板上的時間一眼,選擇按住左耳的耳麥,撥出電話。 流利的車影駛過市街,一路往閑靜的住宅區開。十來分鐘後,當千束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上了樓,掏出鑰匙開門踏進玄關的瞬間,正好和門後探出頭來,還有半張臉埋在毛巾裡,但眼神顯然已經完全清醒的瀧奈對上眼。 「早。」 「早安,千束。」 千束反手關上門,放棄玄關旁的鞋凳,隨意用鞋跟一踩,草草脫了腳上那雙帆船鞋,趾尖穿過室內拖的樣子顯得有氣無力。她看了看錶,現在時間接近清晨六點半,昨夜出發前喝光的那杯Espresso的效力顯然早就消耗殆盡,千束隨手將鑰匙塞進背包裡,彷彿在證實這點似地掩嘴打了第三個終究沒能成功扼殺的呵欠。瀧奈皺起眉。 「妳從昨晚出了店內就在港區待到剛剛?」 「對,本來想說過來接妳前先回家一趟,但實在懶了。總之先借我沖個澡喔?」 隨手將毛巾掛在頸間,瀧奈一把抓住邊說邊脫掉風衣、卸下槍套背帶,正要經過她身旁往客廳走的千束,二話不說拎走對方手上所有的東西,然後直接把人推進了更衣室。 「衣服我等等幫妳拿來。吃過早餐沒?」 「還沒。」 一收到答覆,身後更衣室的門立刻風風火火地拉上。但在這種感覺只要稍微磨蹭一下就會不小心睡著或再也不想動的狀態下,千束倒是非常感謝瀧奈的效率。她解開皮帶、脫掉襯衫,將在港區的工業地帶吹了整晚海風的衣物統統扔進汙衣籃,最後鬆開髮帶,乾脆地將自己關進浴室。 她和瀧奈今天都有事要到DA總部,等等還得開上兩個小時的車,說實話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