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ragile 舒緩地陷沒下去的沙發坐起來有些陌生;腿上傳來的觸感、溫度和重量,倒是很熟悉了。 「還好嗎?」 聽見輕輕敲門的聲音,夏樹抬頭,看見舞衣從開了一小縫的門邊探出頭。在半是關切,另一半的意思則顯得詫異的視線裡,帶繭的指尖僅稍微逡巡了片刻,便溜進在自己膝上沉睡的靜留額間,輕盈掠過亞麻色的瀏海。 「沒事的。這陣子偶爾會這樣,不是第一次了。」 重複著規律的寢息,陷入深睡的細緻臉龐映著淺淺的疲憊。夏樹的手從額間慢條斯理地沿著典雅的線條落到頰畔,垂下冰綠眼睛。餘光瞥見地板上傾斜的影子前進,是舞衣踏進了會客室,輕手輕腳掩上背後的拉門。 「會長看起來很累呢。」 「嗯,最近狀況一直有點起伏,不太穩定。」 一旦變成這樣就不容易醒了,讓她睡吧。夏樹說。 「是嗎。不過,我覺得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真是這樣就好了。」 幾乎下意識地想為靜留怎樣也難以抹滅的自傷傾向嘆息以前,舞衣先打斷了她。聲音很輕,卻肯定。 「哪,夏樹,別擔心。被現在的妳守著,她會好的。」 聞言,夏樹糾起了銳利的眉,確實地感覺到心底隨之湧現的困惑。有時候,她會想問,到底對她──對這個駑鈍而不靈巧,遠遠有別於靜留的自己──是哪裡來的信心呢? 將她的反應收在眼底,舞衣由衷苦笑。該怎麼說?下意識地撥弄著自己總是不安份的那綹橙髮,她偏頭想了想,開口。 「坦白說,最近,我多少有點羨慕妳,夏樹。」 「……怎麼說?」 意外的發言讓夏樹不禁抬起頭來,面對那雙澄亮的綠眸,舞衣鬆開正與髮絲搏鬥的指頭,有些難為情地笑了。 「因為,我也很想有這麼一個人,得以讓我擁有一雙這麼溫柔的手啊。」 事情是很突然的。正值暑假尾聲,祭典前夕,大學部和高中部各自開完了漫長的會議,一群人像從前一樣集合在熟悉的學生會辦公室裡,有一搭沒一搭地鬧著。而也就是夏樹,在那樣的閒聊裡不意察覺了靜留的沉默,回過神來,重量壓到肩上,在她因眾目睽睽手足無措以前,倚在她肩上的靜留早一步軟倒下去。 正是那麼驚慌的片刻,舞衣看見了。慌張時也不忘小心,不忘柔軟的一雙手,精準、及時,安安穩穩地接住忽然就斷了線的靜留。 「沒辦法。那麼纖細,脆弱。好像只要稍微多傾注一些力氣,或一不小心,就會摔碎了。」 不,其實,確實也已經有好大一部分被她碰壞了吧。她只是好不容易趕在了真正粉碎的那個瞬間以前,將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