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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7月 19, 2015的文章

虹色、5

〈5〉 開過這條沿海公路的時候,或多或少,她總是會想起夏樹。 靜留握著方向盤,心裡不期然浮現這個想法。當時考慮到工作方便,決定買車,交車後第一次開過這段路的細節,其實已經有些模糊了。只依稀記得,打從中學時代起就已經以無數方式往來過的臨海公路,有朝一日換作是從自己車上的正駕駛座看出去時,居然也像另一副截然不同的風景。 後來開慣了,與自己的車以及車窗外的風景再一次熟稔起來,也就漸漸得以放下心。於是,開著車的時候,在舒適穩妥的駕駛感當中,她開始喜歡撥出一些細微的心思去想事情。 習慣永遠在不知不覺間養成。也記不得是何時察覺的,畢竟來來回回間,她們曾經在這段臨海的公路上遇過不少事,一些瑣碎閃現的思緒就像浪,頃刻間就碰碎在岩上。回過神來,就只有海仍然在那兒,那麼持續深邃的藍。 離峰時間的午後,前後無車。儀表板上顯示的時速讓人寬心,車裡一貫安靜,沉下氣來彷彿幾乎就可以聽見海的聲音。大把大把的陽光肆無忌憚地從晴朗過度的天空灑落,照得柏油路面和不遠處的海熠熠生輝。閃爍的光舉目可及,幾乎要模糊了邊際的明亮裡,BMW沉穩大器的車身突破重圍似地劃出燦白流利的影。 從看得到海的地方,前往看不到海的地方。 仔細想想,夏樹有幾年沒有放她自己一個人回京都了呢?自從那一次住院,和夏樹的事情被家裡知道以後,父親對她說,「要是有空,偶爾也帶那孩子一起回家吧。還有妳,靜留,給妳自由不是出去當丟掉,回來當撿到。既然過得頗上軌道,要求妳每年回家來過個新年和盂蘭盆連假,應該不過分吧?」 彼時她低低應了聲好,記憶最深刻的是父親手心篤實的溫度。之後,她和夏樹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回京都過節,幾乎沒有一年例外。 沉紅的眸以餘光短暫地掃過空著的副駕駛座,很快轉回前方,沒有懸念。少了右座一個人,車裡畢竟就空曠了一些。就這種時候,車內採光良好不曉得該算優點或缺點,載著滿車在奔馳間流動的午後陽光,作為連假的開頭,怎麼說都是颯爽得有點寂寞了呢。 關上車門發動引擎前,夏樹要她好好放個連假的叮嚀還在耳邊。 今年到頭來還是成了那少數的例外。上個禮拜,她照例和夏樹商量起連假回京都過的日期,難得換來那個孩子一臉憂鬱。案子交期在八月底,恐怕沒有放連假的餘裕,她說。 「啊啦,那我和家裡說一聲吧。既然夏樹抽不出空,今年不回去也──」 「不准。至少妳得回去。」 話都還沒說完就被駁回,翠色的眼睛亮著不容置喙的訊息。她記得當時的自己默默喝了口茶,一時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