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徹底認定,一旦專心起來就會變得不顧周遭是個壞習慣了。 一面將纖瘦的手臂穿進石色的風衣衣袖裡,艾莉絲踩著急促的步履走下樓梯間。已經過了正午時分,日光意外濛漠,起著一點風,晃得行道樹沙沙作響。頎長的身影就等在樹下,很快發現她,朝她走來的樣子依舊瀟灑。 「抱歉,蒂法。一忙就忘了時間……」 「別在意,也不過幾分鐘而已啊?」 「壞習慣就是這樣養成的。」 即便是相對安靜的街區,到午餐時刻也多少活絡了起來。艾莉絲攜著手機和長夾走在前頭,轉過身去,向蒂法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那孩子的手交到她手裡時,她果然覺得這樣的縱容不好。有時這短短的幾分鐘已足以產生很多決定性的差異:好比事務所附近她喜歡去的咖啡館還有沒有位置;好比她可以更早對蒂法伸出手,多貪戀那些略微帶繭卻依舊不失細緻的指頭幾分鐘。 「我就想妳肯定在忙。」 穿過街區,拐進巷弄間,抵達她喜歡的咖啡館時,店裡已坐了八分滿,幸好也只坐了八分滿。把握時間各自點了餐,她從蒂法手裡接過水杯,那雙鳶紅眼睛含著淺笑,也不知道為什麼,瞄了她一眼以後就悠悠轉向了窗外。 「──妳連眼鏡都忘了摘。」 「……啊。」 艾莉絲伸手一探,才發現鏡架確實還在鼻樑上。剛才急著出事務所,完全忘了有這件事。她摘下那副簡潔流利的深紅金屬細框,正要疊起鏡腳,不意聽見重新轉向她的蒂法開口:「戴著也很好看啊?」 要說好不好看,那當然是好看了。她對自己看東西和搭配的品味還是有點自信的。少見的下半框設計並不影響眉目的輪廓與視野範圍,只留下最低限度的俐落線條,卻不失存在感。然而纖長指頭最終依舊疊起了鏡腳,擱到桌面上的長夾與手機旁。 「但我現在不在工作。」 侍者端來焦糖瑪奇朵與拿鐵。白襯衫乾淨的衣袖從她的視野間離開後,她看見蒂法在笑。她認為這種空檔是很重要的,而這種空檔裡,面前的這個人在又更加重要。從桌邊拿來糖罐,繼續往各自杯裡的咖啡再加個幾匙砂糖的舉動讓她感覺到一種親近感──她們某種意義上都是夜行生物,不輕也不重地依賴著咖啡因,極其難得地在這陽光濛漠的日間共同出沒。 她們彼此的生活間存在著一些輕微而確實的錯過。早上約她吃午飯的電話打來時接近十點,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上去還有些惺忪,早餐的咖啡或許還正喝到一半,而她製圖桌邊的馬克杯早已杯底朝天一陣子了;不過,那些輕微而確實的錯過也保證了一些輕微而確實的重疊、交集,積累久了或許就成為習慣。 「這陣子果然很忙?」 「嗯。手邊的案子得趕在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