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縱使是座南的國度,剛迎來春日的夜晚依舊略帶涼意;但也正適合夜宴途中,用以冷卻酒後的肌膚與思緒。 走出明亮溫暖的室內,暫時將夜宴的會場留在身後,露臺上僅點著幾盞小燈,夜風從舒適的薄暗間迎面而來,輕盈地拂掠過靜留纖細優雅的頸項與肩線。和平時的禮裝相比,當下這襲白菫色的晚禮服單薄了些,佇足在夜中卻依舊感覺微熱,或許真的是喝多了點。她想。 「還好嗎,靜留?一個人不聲不響地就溜到這兒來。」 「我很好,艾茵姐姐。」聽見擔心的呼喚,她回過頭,學生時代始終悉心看顧自己的那位姐姐不曉得什麼時候也摸出了會場,靜靜來到身邊。儘管艾茵姐姐不能沾酒似乎也是她今晚喝多了點的間接原因──靜留不由得苦笑,說:「只是想單獨透透氣。」 「那就好。」見她的確不像有異狀的樣子,艾茵這才放下心,露出柔和的微笑。 「……不過,時間過得好快呢。明明感覺才眨個眼睛,甚至好像連自己都還畢業沒有多久,誰曉得當年那個可愛的孩子已經接任五柱三年,長成這麼典雅標緻的美人,一舉手、一投足,都備受矚目了。」 「您就別再糗我了,艾茵姐姐。」纖細的指尖拂過被風微微揚起的瀏海,靜留倚到露臺的欄邊,異地輝煌的燈火在足畔展開。想起往事,靜留的笑意變得慵懶,不經意地溜出一句:「雖然尋後輩開心很有趣這一點,我的確深有共感。」 「對吧。之前似乎聽遙說過,有個孩子成了妳最大的受害者不是?」 她的艾茵姐姐一向溫和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揶揄的、不懷好意的笑,看見那畫面,靜留悄悄地想,莫非這也能夠被歸類為一脈相傳的概念? 「……哎,記得那孩子好像也是現任的銀水晶?」 要是知道自己被人用這種方式記得,那孩子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學生時代親近的友人們的記憶裡,夏樹.克魯格在「冰雪的銀水晶」這個別名以前,就先是靜留.維奧拉的勤務生,直屬後輩,一定程度上則與「她的壞心眼最大的受害者」這個字眼同義。 這解讀讓靜留莫名覺得很是愉快,又莫名覺得有點不高興。她支著染上淺淺櫻色的頰,難得在姐姐面前幼稚地咕噥一句: 「人家也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艾茵姐姐大概不曉得,當時在找勤務生的時候,那孩子可是眾目睽睽下用力刮了我一巴掌呢。後來腫著半邊臉回到寢室時,連遙都嚇了一大跳。」 「這樣啊……」艾茵瞇起眼睛,別有深意地微笑了。「但妳後來還是找了夏樹當勤務生吧?遙說妳在歡迎新生的紀念舞鬥上出手可兇了,後來那一年裡逗那孩子逗得多開心。而且那天送妳回迎賓館時,送到妳手上那封信和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