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她最近是不是越來越變本加厲了? 落地窗外,早春午後的陽光顯得還很淡,幾乎就和自己隱約映照在玻璃上的顏色一致。聽見身前的桌面上餐時瓷碟和桌面輕碰的動靜,原先張望著窗外的白鷺循聲轉過頭去,窗內的顏色反倒更鮮明一些,來自咖啡館內暖黃色調的燈光、端上桌的法式千層酥白晃晃的鮮奶油餡(仔細一看還有點綴在上頭的完整新鮮草莓),最後是那雙神采奕奕的留紺色眼睛。 她將手伸向熱咖啡,看著朵蕾米興沖沖地拿起銀叉的樣子,只是稍微皺了皺眉頭,將杯緣湊近唇畔。 「……這陣子好像越來越喜歡吃鮮奶油了?」 啜了口咖啡,她偏頭想了想,還是開口了。朵蕾米是隻不折不扣的螞蟻,這她當然是早就知道的。最開始交往的時候,週末彼此得閒的午後,總會利用她出門洗車的機會碰個頭,在等她的車洗好的空檔找間咖啡館坐。幾次下來自然知道朵蕾米喜歡甜食,找的總是手沖和甜品俱有一定水準的咖啡館。只是印象中理應對甜食來者不拒的朵蕾米,近日以來似乎對鮮奶油有格外的偏好,一起上館子時總會在桌上見到。 「嗯?算是吧。雖然本來就很喜歡了。」 滿足地瞇細了眼睛,優雅地把叉尖沾上的奶油抿得一乾二淨的朵蕾米隨口這麼回答,猶不忘分切一小口,不假思索湊到她鼻尖前。原先淺淺蹙起的眉頭更深刻了,彷彿連鼻尖都要一併皺了起來,但那支頑固的銀叉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事實上無論哪一次,直到她張嘴以前從來就沒有屈服過──她只能乖乖吃下那一小口法式千層酥。 「還不錯吧?」 「……嗯。」 該挑嘴的時候還是很挑嘴的,每回這樣遞到眼前來分享的東西,記憶中不曾有過糟糕的味道。默默讓柔軟的鮮奶油滑過舌尖,她還是忍不住嘀咕:「吃多了小心胖。」 「那不然再幫我吃一口?」 銀叉又湊到了鼻尖前,這次還多了顆新鮮的草莓對著她,那雙留紺色的眼睛笑瞇瞇的。她只能乖乖探頭。那隻驅使著銀叉的手依舊那樣細瘦修長,漂漂亮亮的,一邊慢條斯理吃著剩下的法式千層酥,一邊悠哉地說:「不過呢,最近的確有個感想。」 顯然不是她錯覺。在一起久了,習慣去的幾間咖啡館慢慢固著下來,朵蕾米的選擇似乎也是。 「鮮奶油果然是很棒的東西呢,不這麼覺得嗎?怎麼說呢,白白的、軟軟的、甜甜的……總之,嚐起來就是充滿夢想的味道。」 幾乎將碟上的鮮奶油抹得一乾二淨,最後朵蕾米想了想,補上一句: 「──嗯,就像妳一樣。」 那當下她並沒能立刻理解,只是困惑地皺著眉頭。和朵蕾米在一起絕對不缺這種時候。那張稚氣的臉龐自顧自地笑得愉